有一种情节,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波澜壮阔,却可以让人有一种久违的感动,黄草坝对于我,就是这样的。
说到坝子,会让人想到平坦、开阔、富足这样的词汇。但是我所写的黄草坝,是一个水库,一个位于凤庆县小湾镇境内的水库。不知什么时候,曾听人说起:“‘头顶两碗水,脚踏一条江’是小湾的自然环境特点,黄草坝水库便是基中的一碗。”在一个有点阴郁且有风的早晨,我站在黄草坝水库的一角,看着随风四处荡漾的湖水,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我努力地回想当时的具体情节,我已经忘记了说话人的面容,只是,随着所有情节的模糊,那句话却异常清晰起来,同时我感觉到了一碗水的暖度,一年的疲倦也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忙忙碌碌当中,会有一些收获,但心里仍空荡荡的,需要一些东西适时的填补。此时的我,看着这坝、这湖、这水,心里异常的平静,所有的得与失如落入湖里的叶子,渐飘渐远。无意之中,两行清泪流下,耳边响起了这样的话:“再艰难的日子,也要把它过得有质量。”这是一个长辈对我说过的话,一直以来,它都一直激励着我,只是今天有了别样的感觉,它给了我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
抬头,云慢慢的散了些,云的间隙渐渐地露出些许的蓝,只是,那蓝和湖水的蓝是不同的,天的蓝,很遥远,而这湖水的蓝,近在咫尺,让人轻意就靠近,突然明白,闲暇之余,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直奔黄草坝水库而来。今天的城市,或许是多元之故,要想找这样一个清幽闲雅之地,还真的很难。
收回视线,沿着黄草坝水库慢慢地走,慢慢地靠近一群正在吃草的羊群,羊群大概有二十多只,有大的、有小的,而且颜色不一,有白的、有黑的、也有黑白相间的,这流动着的颜色在绿的草绿的树间穿梭,让整个水库顿时生动起来,也摄住了我的心。我闭上双眼,屏住呼吸,静静地享受着这美丽时光,要醒千年梦,需开顷刻花,果真是这样的。此刻,花是没有,可生命的自然灵性却深深地刻进了心里。
许久,慢慢地睁开眼,不远处,放羊的中年男人戴着草帽,提着箩筐,正在捡拾树林里的干柴。其实,这是个阴天,天上没有太阳,也没有雨,但长年累月戴帽子是村民的一种习惯,很多的日子,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每看到这种装扮,我都会有一种亲切感,因为,妈妈也是这种装扮。我的靠近,并没有让中年男人吃惊,在与中年男人的攀谈中得知,今天他跟我一样,也是属于难得的休闲时光,所以才赶上了放羊和拾柴这样的轻活路。其实,在农村,老者或孩童与羊群或牛群在一起才是最真实的写照。但对于我是一样的,无意中遇到了隔了好久却是最亲最近的东西,驻足之间,觉得那就是儿时的记忆,但又不全是。
人生有一种感动,叫最初的情愫。以前是不懂得。如今,看着拾柴的中年男人和自由自在的羊群,家乡的山、家乡的水、乡亲的脸庞,齐齐在印在脑际,如一缕游丝,细细地在脑中回旋,百感交集,遥望成痴。
只可惜了,家乡缺水,水没这么的蓝,也没有这样大的水库。我知道缺水带来的艰辛和不易,自然对这水库异常亲切起来。再次站在坝的一角,细细地凝视水库的样子,无端记起在《小湾志》上看到的句子:“黄草坝水库离小湾电站约25公里,是凤庆境内溶水量最大和坐落最高的水库,溶水量达336万立方米,海拔达2600米左右,坝高37.5米,长148米,坝顶宽6米。”说是无端,其实还是有意,因为对它的慕名和好奇,在来之前,才看了关于它的介绍,真正看到的时候,才感觉到它的独一无二。站在坝角,我就这样一边静静地看着,一边无序地想着,光阴就这样流走。
时间这东西,也会给人错觉,有时觉得很快,可它却真真地走了好久;有时觉得很慢,要它却真真地只走了一会儿。突然之间,对光阴似箭和度日如年有了更深的理解。
而此时的我,便如此。还想再待一会儿,却到了离开的时候。回头,想再寻些黄草坝的痕迹,却无迹可寻,有一种惆怅的感觉,竟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这样让人心怀挂念。
走了一段,遇到个约模50岁左右的男人抬着些吃的东西往山上走,一问,才知道,他是山上的的养蜂人,平时大多数的日子都住在山上,只是偶尔下山一趟,把蜂蜜带回家让家里人到集市上去卖,自己也拿些生活必须品。我问:“大叔,一个人在山里住不寂莫吗?”大叔说:“我喜欢静,也喜欢住在坝边。”
与大叔告别,突然明白,自己真正挂念的是在黄草坝度过的那份流水安然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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