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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为国家计久远
发布日期:2016-08-02 07:30:00    信息来源:中纪委监察部网站

     王念孙、王引之是清代乾嘉学派的杰出代表,扬州学派的中坚学者。王氏家族诗礼传家、人才辈出,从四世祖王曾禄,到五世祖王安国、六世祖王念孙、七世祖王引之,连续四代都是进士,其中三代翰林,两代鼎甲,两代尚书。

  去过高邮王氏父子纪念馆的人,肯定都留意过进门迎面影壁上的“戬榖”二字,除了传统的建筑习俗因子,“一字之证,博及万卷”的训诂学宗师为何也爱“戬榖”?我们从中又能窥略出怎样的王氏风骨?

  “戬榖”一词始见于《诗经·小雅》,“天保定尔,俾尔戬榖”。“戬”表示福,“榖”表示禄。后“戬榖”渐渐成了一种吉祥用语,如北宋词人秦观的《代回吕吏部启》一诗中有“宜戬榖之骈臻,顾颂言而何既。”到了南宋,大儒朱熹又有了新的阐释“闻人氏曰:‘戬与剪同,尽也;榖,善也。’”“戬榖”意为尽善。

  总而言之,“戬榖”大体上离不开尽善尽美,福禄吉祥之意。王氏父子纪念馆影壁上的“戬榖”二字凸显的是历代文人学者共同的尽善尽美的幸福理念与追求。那么,诗礼传家的王氏家族又是如何个性诠释它的呢?

  研学勤实

  “说经者期于得经意而已。前人传注,不皆合于经,则择其合经者从之。”(阮元《王石臞先生墓志铭》)

  释义:大凡是评说古代经典的都希望能符合古代经典的本意罢了。前人对经典作注,如果有不符合经典本意的地方也不奇怪,我就选择其中正确的部分而听从它。

  王念孙父亲王安国(1694-1757年),字书臣,雍正二年以殿试一甲二名榜眼及第,历任翰林院编修、侍讲,广东学政,都察院左都御史等职。王念孙幼年丧母,王安国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指导他阅读《尚书》《尔雅》等书。王念孙32岁中进士,后“里居以著述为事,常谢绝人事,独居湖滨(高邮湖畔)精舍,穷搜博采者四载有余。”他在写《广雅疏证》的时候,为力求准确,把《广雅》中所涉及的花草竹木虫鱼等购置于居所,观察其出生与成长过程,以验证和校对昔人所言形状。他的这种认真、严谨的治学精神在其子王引之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传承。王引之在写《经义述闻》和《经传释词》时,“遇经义不同者,不强为之说;义之不可通者,不强加解释,阙疑存旧,不事附会;早年学说之粗疏者,晚年必力改精当。”为此,阮元赞《经义述闻》“并皆洽心,条条新奇,无语不确。”龚自珍称《经传释词》为“古今奇作,不可有二。”父子二人也因为训诂、音韵方面的杰出成就被海内学者誉为“一门绝学,两代宗师”。

  做人清正

  “性严正,不受请托,书吏偶有弊混,必烛察之、杜绝之,弊窦以清。而于部中美差……则绝不于求,长官保送则力辞。”(《高邮王氏遗书》)

  释义:办事严格而公正,不接受任何人的请托。下属的办事人员如果有乱作为或不作为的地方,他一定明察告诫,并杜绝再发生。而对于部中一些有好处的差事,他不仅不主动去求,即使上司让他去,他也尽力推辞。

  王念孙的父亲王安国为官清正廉洁,为人刚直不阿。据《清史稿·王安国传》记载:“至显仕,衣食器用不改于旧。”王安国任左都御史兼领广东巡抚时,其父王曾禄叮嘱他:“汝以重臣出抚,当为国家计久远,制节谨度,以身先之,简廉能黜不肖……”

  在王安国的影响下,王念孙、王引之入仕后,谨遵祖训,廉洁奉公,淡泊名利。王念孙曾先后担任工部主事、吏部掌印给事中,王安国在写给他的家书中一再嘱咐:“生平淡泊,寡交通显……馈遗一无所爱,燕会一无所与,请托不行,苞苴悉绝!”

  为官廉直

  “汝当以廉洁自持,公平定案,毋稍瞻循,以仰副委任之重。”(《高邮王氏遗书》)

  释义:你此去一定要保持廉洁,公平定案,不要徇顾私情,以不辜负朝廷对你的信任。

  乾隆后期,漕务问题层出不穷,官场贪贿成风。王念孙当时任工部都水司主事,奉旨查勘漕务,沿途大小官员为掩盖问题千方百计地贿赂钦差。王念孙深谙个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他轻舟简从,宁可自己掏盘缠也不愿意乘驿船。盘缠用尽只得求助于家中的夫人,深明大义的吴氏接到信后,二话不说,变卖了自己的一副金镯子,所得银两全部带给了王念孙,使他顺利完成了这次勘察任务。

  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时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王引之受命和吏部左侍郎熙昌一起前往福建复查一宗冤案。临行前,王念孙告诫儿子要廉洁、公平定案,不要徇私情、辜负朝廷的信任。王引之到福建后,不怕威胁,更拒绝利诱,调查知情人,终于弄清案情真相,使总督汪志伊、县令朱履中等被削职法办。

  立品传家

  “以身心体认为真知,以幽独不欺为实践。决意为己,不急人知。”(《王心斋遗集·语录》)

  释义:做学问也是做人,要静下身心,有自己的真知灼见,千万不要弄虚作假。判断和选择都在自己,有了成绩也不要大肆宣扬,急于让别人知道。

  王氏家族生平十分重视“立品节操”,注重优良门风的传承延续。他们虽然没有系统的如《颜氏家训》《朱子治家格言》那样的家训文本,但在他们的著作和书信中却处处包含着修身为官等方面的训诫之言,并通过言传身教代代相传。《高邮王氏遗书》就记有王曾禄临终前对儿子王安国讲的一段话“我死,惟先人故书及此箪瓢况味,生活简朴,安贫乐道……以贻后人。毋或失坠,或杂以流俗气习,非我子孙也!”(晏震宇)